尽管8月CPI同比涨3.5%符合市场预期,但其涨势似无减退之意。这也意味着,通胀预期管理的政策目标积压承重,“未雨绸缪”这个词正充分考验着决策者的智慧和胆识。
从8月数据传递的信息来看,国内形势不容乐观:食品领衔,CPI涨势如虹;出口放缓,进口超预期;广义货币供应M2增速略有反弹,但M1和M2同比增速剪刀差进一步下滑,“货币固化”加剧;房地产价格环比连续3个月持平,凸显楼市调控僵局;财政预算收支趋紧。七零八落之中,很容易使人陷入迷茫,但若衔接起一条主线,我们发现,乱象背后竟是如此纹理清晰。
对政府来说,当前经济好比一盘棋局,“调结构”和“保增长”宛如楚河汉界:管理通胀预期是棋子,房地产调控是棋子,人民币国际化是棋子,国际收支平衡也是棋子,各枚棋子的定落需要全局性的大视野。笔者认为,管理通胀预期和房地产调控尽管属性不同,但实质上却同属一脉,与之相对的无外乎是流动性的大环境。换言之,流动性管理的成败奠定了二者的生死。客观而论,尽管8月货币信贷数据折射出“货币固化”的基础正在夯实,但当前资金充裕的环境仍然坚固,流动性管理也要经历曲折反复的渐进过程。因此,“宽货币”的肥沃土壤,加之资金使用成本的不断走低,极为容易滋生资产泡沫和通胀预期题材的炒作。
此时,不难看出,一个清晰的政策轮廓开始浮现。在“宽货币”尚需维持的条件下,“宽利基”已显得不合时宜。由“宽利基”到“紧利基”的转向或许恰好符合当前宏观调控的路径;内部利率的适度调整,将有利于加强通胀预期的管理和房地产调控的政策力度;而利率调整对人民币升值预期的压力,可通过国际收支的动态调节进行舒缓和引导,进而也为人民币国际化“主动可控”推进、以及缓解输入型通胀创造条件。
然而,对于美国等发达经济体来说,其经济本质并非衰退而是低迷。现在暴露出的问题可能才是2008年金融危机真正衍生出来的问题。如欧洲最大的不确定性在于金融系统性风险,政府最害怕的是信心缺失。在“取”和“舍”之间,欧洲舍的是“经济增速”,取的是“市场对欧元体系的信心”。因此,各国政府若重新启动经济刺激方案,或并非人们想象的利多,反而有可能是超级利空。因为重新刺激实际上等于正式宣布前一轮经济刺激的失败。与之对应的结果是,尽管美联储宣称重启量化宽松,但陷入流动性陷阱的风险仍在加剧,即使名义零利率也是实际正利率。
综上所述,笔者认为,在发达经济体低迷导致实际正利率,新兴经济体普遍加息,尤其是G7之一的加拿大央行上调利率的大背景下,中国选择主动适度加息的政策障碍已基本清除。换言之,中国加息窗口或提前启动,昭示着商品市场大级别调整行将揭开帷幕,且正当其时。